知(六)音
没有了彤辉的电话,扼杀了心中的期待,虽然省去了“负罪感”的困扰,可是我的人生也从此失去了活力,磨灭了光亮,整天庸庸碌碌昏昏沉沉地如同生活在黑暗的地狱中。
又是一个得过且过虚度光阴的萎顿日子,我一觉醒来自觉已经半下午了,空空如也水米未进的肚子“咕噜噜”地直叫唤,于是我随手抓起搁在枕边的手机不假思索地拨通了“友谊快餐店”的总台号码,要了一份大盘炒米粉。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门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我飞快地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憨态可掬、中等个头、年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男性送餐员。奇怪的是,他虽然带来了我要的那份大盘炒米粉,可他却没有穿工装……更令我倍感惊讶的是:他憨态可掬的外表总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我随手把钱递给了他,可他却挂了一脸神秘的笑意冲我摆了摆手:
“不必了,就当今天是我请客吧!”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望着我惊讶的表情,可他却没有做任何解释,似乎有意卖关子存心吊我的胃口。只见他将一同带来的一个包装的非常精美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缓缓地打开……藏在里面的奶油生日蛋糕顿时芳香四溢……
“蔚蓝,祝你生日快乐!”他红光满面地向我送出慈爱的祝福语。
“生日……”我下意识地一拍大腿,这才猛然间想起来今天的确是我的生日。自从跟彤辉分手以后,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庸庸碌碌和昏昏沉沉中得过且过地虚度光阴,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请问……?你是……?”我惊讶地望着憨态可掬的他,努力在记忆的海洋里搜寻解开与他似曾相识的谜团,可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揭不开谜底。
“呵呵……”他很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直言不讳地笑着说:“我是你十三年前的大学校友——凌刚。你还记得我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男女之事’的木瓜吗?”
经他开门见山地自报姓名,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十三年前的他清晰的画面:
与十三年前英俊潇洒、风情万种的帅哥彤辉相比,凌刚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个很不起眼、甚至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他既没有英俊潇洒的外表,也没有风情万种的举止,只有一副憨态可掬的纯朴和傻气。由于他生性腼腆内向不苟言笑,一见到女孩子就脸红……久而久之,绝大多数校友便顺理成章地将他视为本校“不食人间烟火”、“不懂男女之事”的“另类分子”,于是就给他起了“木瓜”这个很形像的外号。
“不好意思,凌刚……”我抿着嘴冲他歉意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瞧我这脑子和记性,竟然连曾经的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呵呵……”他还是十三年前那副憨态可掬的纯朴和傻气,笑起来还是十三年前那样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委婉动听地说:“没关系,蔚蓝!整整十三年了,你对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感到印象模糊再正常不过了!”
没等我回答,他却先我一步接着又道:“我今天是专程来为你这个老同学庆祝生日的,为了不打扰你和老公还有孩子的雅兴,我这个外人先告辞了!”他说完竟毫不犹豫地准备转身离去。
“等一等,凌刚……”我本能地叫住了他,诧异地责备道:“你不是专程来为我庆祝生日的吗?倘若你不肯留下来的话,那么怎么庆祝呢?”
“不,蔚蓝,我是怕……”凌刚吐了半句欲言又止。
“你是怕打扰我和老公还有孩子的雅兴,对吧?”我哭笑不得地冲他这个木瓜撇了撇嘴、耐着性子直言道:“我连婚都没结,哪来的老公?又何来孩子?拜托你再别拿我开涮了!”
“不会吧?蔚蓝,你怎么会甘心当都市剩女呢?”凌刚面露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不愿触及内心的伤痛,索性强颜欢笑地反问道:“那么你呢?凭你这么好的脾气和这么温柔的性格,想必你跟老婆和孩子的关系一定相处地很融洽吧?”
“呵呵……瞧你这话问的……”他再次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爽朗地笑了起来:“实不相瞒,蔚蓝,我跟你一样也没有结婚,直到目前还在当没人要的都市剩男!”
“不会吧?凌刚……”我模仿他的口气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甘心当都市剩男呢?莫非十三年来就没有一位美女进入过你的法眼?”
“呵呵……看来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又一次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爽朗地笑了起来……我紧随其后也一同笑了起来……只不过,我是幸灾乐祸地笑。
当天晚上,凌刚应我的要求陪我一起共同庆祝我三十六岁的生日。我们先是一起点燃了三十六根生日蜡烛,一起闭上眼睛默默地许愿;接着又一起吹灭了三十六根生日蜡烛,一起在欢声笑语中共同分享奶油生日蛋糕的香甜。虽然凌刚在我的心目中不可能取代彤辉的位置,而我也不可能移情别恋爱上他这个木瓜,但他的出现多少缓解了我失去彤辉的寂寞和无聊,于是我大胆地决定试着跟他交往一段时间。当晚,我送凌刚离开我的住处的时候,应我的要求,我们相互留下了各自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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