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文/蓝wer
关于香子的事，我很早以前就略知一二。知道香子是一个脑筋有点问题，总是不停逃跑的女人。我离乡多年，又时隔这么久，几乎将这件事淡忘。今年回乡祭祖。于朋友闲聊时，大家无意中又提起香子。我这才真正知道了香子的故事。
一
香子出生在一个贫困而偏远的小山村，过着贫穷但也不至于讨饭的生活。香子的性格内向而又倔强，母亲对她也不待见，却对她的弟弟疼爱有加。不过，父亲对她还是很好。在香子十三岁那年，父亲因肝癌过逝了。不久，母亲也带着弟弟改了嫁，香子却被寄养在二伯家中。二伯夫妇都是忠厚老实的人，虽没有让香子继续读书，但在生活上也没薄待香子。父亲的早逝和母亲的改嫁让香子更加地沉默了。
几年后，香子出落成了个大姑娘，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文静中带着几分秀气。由于不爱讲话，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直到十八岁那年，经人介绍嫁到远村，老公是一个叫得苟的小伙子。
二
香子嫁过去才知道，得苟不但好吃懒做，还是个酒麻木。耍起酒疯来就挥拳头，香子吃过他不少亏。幸好香子勤快，家里地里的活都是一把好手。婆婆对她还不赖。直到香子怀孕后，得苟才有所收敛。婆婆对她也很照顾。这时的香子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十个月后，女儿呱呱落地。然而女儿的到来并未给这个家带来多少欢笑。因为是头胎，婆婆虽然脸色不好看，还是喜欢这孩子的。倒是得苟对女儿不但不管不顾，又开始我行我素，天天烂醉而归。
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香子刚哄女儿睡着，得苟就带一身酒臭味回来了。一进门，嘴里便大声嚷嚷：“香子，香子，给老子烧锅洗脚水来”。香子没吭声，默默地走进厨房。灶堂里的火烧得很旺，香子咪着眼看着火焰有节奏地跳动，看着看着……眼皮不自觉地合上了。突然，香子听到‘嘭’‘嘭’‘嘭’的声音，接着感到头部生疼。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丈夫正用锅盖在敲她的头。嘴里骂着：“老子等你的洗脚水等这么久，你竟然在这里睡着了。”然后，不容分说对她便是一顿拳脚相加。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穿衣起来时 ，发现孙女睡在自己身边，却不见香子的踪影。香子走了，得苟也没有去找她。不久，传出香子有精神病犯病出走了。再不久，得苟娶了临村的一个寡妇。
三
几年后， 终于有了香子的消息；听说她在外村游走，又冷又饿。被一个‘好心’的男人带回了家，供她吃穿。对香子好得不得了。男人家里还算福足，就是结婚十多年了，老婆肚子一直不争气，没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这次把香子带回家也是有目的的。当然他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男人指天又是拍胸的，费劲口舌，总算说服了老婆。
然而香子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他老婆不愿意了；这算什么？孩子没着落，自己的男人却总是往香子的房间钻。她开始对香子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变着法想把她赶走。男人的花言巧语在他老婆面前也越来越起不了作用，夫妻俩为此事，争吵也不断地升级。又一次，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的晚上，香子走了。后来，又传出香子犯病出走的消息。
四
香子怀孕了，那年香子已经四十岁了。在一个贫穷村子里，一家就父子俩，据说儿子都快五十了，但因家里穷一直没娶得上老婆。至于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谁也不清楚。只知道，香子怀了那家儿子的种。那父子俩倒是忠厚之人，对香子挺好的。听说，那老父亲得知香子怀孕后，还买了一挂万字头的鞭炮回来放过，弄得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晓得香子怀孕的事。
香子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虾贵。意思是：‘鱼没有，虾也贵’。中年得女，父子俩简直乐开了花。香子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过着平静的生活。说也奇怪，香子在这期间也一直再没犯过病。直到女儿虾贵十岁那年，村里一个养鱼的水塘要捞鱼。捞完大鱼后，村里的老老少少们便蜂拥而至，下塘捞那些主人不要的小鱼，虾贵也在其中。当人们满载而归时，才有人发现虾贵那纤弱的身子漂浮在水面。噩耗传来时，香子的希望就这么一夜间轰然倒塌。此后终日以泪洗面，而村里的人们也再未看到过那对父子的笑容，这个家也变得如死一样地沉寂。
五
后来听说，香子回了一趟二伯家，买了两瓶酒，割了两斤肉，放下后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
| 
发表于 2013-4-1 20:28:28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转播
分享
收藏
发表于 2013-4-1 22:02: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