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特别往前的事情不提了,焦点还是她的孙女和孩子爸爸最为让她操心,同时还最不是东西的小东西。
是吗,爱之深疼之切?
两个不同的地方曾住着两个人,偶然的一次机会,同一的方式媒介将这俩人牵在了一起。
故事从此也就开始了。
老天只有一片,也许他自己太寂寞了,把地上的人们当成玩偶……
老天似乎像个贪玩的老人爱看热闹,就那样嬉戏一样的在天上静观世事万象,看他们欢喜看他们愁,所以天气总会阴晴不定还不算,还要人们跟着他变,看人们在寒暖里的狼狈,不料想惹得自己会笑会哭会刮风下雨地发脾气。
天这样,就让人们也学的变化莫测,这一来老天自己也管不住天下了,更管不了人们会如何如何地行走或躺倒了,这一切似乎全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一样,可是有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他从不放慢自己的行进速度,哪怕在某一天可能会回来,会途经此地,不管留下或带走的是什么,它也不停留分毫,这一点上它老天还是极其严肃并恪守自己天道的。
可是老天管辖下的俩地方,那俩人他老天就是不肯让他们在一起,就看着他们去着急,任由相隔或相聚的俩人自己去想或者去恨对方。
闵老太大概管不住自己的儿女就是这样的状况了,老太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女,到自己老了还在操心势在难免,因为她不能停下自己,自己也许一旦停下,儿女们照样会受不了,会心酸,会难过,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不下去,人老了,毕竟没有通天本事,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儿女们也不允许老太还在路上奔波吧?
只愿意老人不伤筋骨地活动,说说家常,无病无灾地经常和儿孙,道道往事里的乐呵吧?
事实上她也只记得过去了,免不得很多事会张冠李戴,叫人啼笑皆非的,可作为天伦纲常,一家其乐融融多好呢?
像她这样的人,来到这个世纪,谁说不是莫大的福分呢。
至于还有更长寿的寿星在当今比比皆是,从积极的意义来说,他们的存在,这本身对于人类就是一份生的鼓舞和希望。
有人说网络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呢?既是如此说,我们可以这样想一想吗:就是每个人的存在和发展——是离不开自己当时当地所处的生活和环境以及能改变的境遇的。
人的进步或退缩,取决于对未知的探索与更新上升的速度,还有自己的性格和不同的择决面临怎样的命运所做的努力程度。
可以说像闵老太年轻时候就一直拼力的人这样,尽管疲累已极,也不肯休息,很多事每每亲力亲为,给子女的空间小了,成了溺爱。
回头却没了子女发展的空间,等自己回头再看,子女傻了,自己也没有了改变的能力,很多事她也办不到了,就以为子子孙孙也不可能办得到。
在于她是没有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挖山不止终会挖掉的信心和概念的。
因为她自己体察了那份艰辛都没办到,所以很难相信奇迹的发生会出现,固执就找上她了,就是不肯放弃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带上自己的子女一起做或者叫孩子自己去做,也许更快,后来她无能为力了,才会剧痛的。
这且不说,往下看一个似乎不相关的故事,大家也许会懂网络时代与老太的关系。
车,非常奇怪的一辆车。这车尚在不停地运动着往前行进。似乎像是一趟列车,沿着一趟别样的似曾长着像小草一样绿色的轨道,不知从哪来,也不知道向哪去,可明显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车。
说这车奇怪,因为车帮就像篱笆桩子似的稀落着排列两旁,这车上的两边不知怎么会这样子排列的车帮子——不光像晃荡一般不稳当,桩子的间隙好像也不小而且明显宽大了些,谁不小心的话都会从这些空挡跌出车外去。
这车的行驶,也很不规律。
因为乘客不知道司机会在哪随便就停驶。更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车上的人越有急事着急下车的时候总不到站或者开过了站。
要不就是乘车人明明看见道路损坏了,无路可走了,不能行驶的时候,这车真新奇,竟能成为两栖车一样离开轨道 ,出其不意地翻山越岭,走街串巷,乘客看似不能的情况,这怪车完全可以长驱直入而去,说什么也不肯停留分毫。
即便乘车人明明知道站牌在哪,可这车不是不靠站就是改变线路,或者到站不停车扬长而去。尽管乘客自己清楚从哪到哪亦或从哪转乘也能去往目的地……心里全是一清二楚的东西,即便此地不曾来过,或者似曾相识,搞得乘客会疑惑不解。因为心里明白该换乘哪一路车,心里很明白的,然而到了地方又不是那样了,即明白又吃不准的复杂了,会想具体情况是否那样?
车上乘坐的有小孩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认识的,也有陌生人。前边说了,不知道这些人要到哪去,何处是家。说到家,更离不开熟悉的人了,无非也是孩子老人男人女人。看车上的情形,近处的几个人似乎相识,却明显那样陌生,这不矛盾吗?
说相识,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妻子和岳母。说陌生,那是因为夫妻早已分手,是彼此想见却又不愿相见的一对冤家,是过去式的夫妻。
车上的小小,不是他的孩子,是她的,是和另外那个他的。这个他,自己没见过她的孩子,不过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准是她的。
现在,这会儿功夫,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地聚合在了这样的一辆车上。
可以看得出现在的他复杂难抑的表情里,有深深的思念与怨艾。
思念她,也许因为不曾舍得过她,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离开孩子,离开那个现在看来很可爱又无辜的女儿。
怨恨她,也许是因为每次和自己在一起时的态度与行为还有那份冷漠。
明明俩人可以在一起亲密无间不舍不弃的,她确如神出鬼没一样,令人捉摸难定。
分明刚刚还在眼前的人,就像梦一样,悠忽间却不知去哪了,或是自己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地去找她去求她,可那态度,那冷漠,那行为,让他又不能原谅她。
如同梦游,在这车上,他分明觉得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了。
可心里却满是殷殷期待与渴望,盼着与她团聚。又似乎觉得彼此相互之间那么地不可容纳和原谅对方,这份纠结令他异常痛苦,这疼像芒刺在背,像万箭穿心,像有千言万语,像有无数的问号。
他自己一方面如火如荼着思念与牵挂,又一方面极力克制这份不再属于他的东西,使力地想忘记那一切,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也不想去关心关于她的问题,可是不行,会无意间跳出来,拨动对于她的思念而忘了那份恨。
想想面对的孩子可爱又可怜的,令他有点无所适从。是放弃还是随着梦追逐?
他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相见了,想问她却又欲言又止,又能问些什么呢,他太知道她了,问也是答非所问的,不问如鲠在喉。因为他明白这个曾经的她毕竟不再属于他自己。
更不可原谅的,似乎与那个他有着夺妻之恨,那个他如若不认识也就罢了,有人说那个他似乎很无辜,事实上真的如此么?
只因为她曾经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至于她的对与错亦或他自己的过失过错全然成了过去,彼此怨艾或者彼此牵挂或者彼此真的想都不想都没了实际意义。
事实上,彼此能不想吗?不管有意无意的东西就像聚合在这列不成样子的车上一样,总会不期而遇。
只是彼此的想法各异或形式不同罢了,甚至更绝——连想都不去想对方,就像这个世界不曾有过吧。这思想她也许会有,而他不能。
就算她也不能那样的思想,可已不能改变的事实在这,彼此还能怎样?
就像这趟车,再豪华或者不成样子都要开往不同的目的地。或者开往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或开往预期目的地,或跟着不能自主的车漫无天际去,却难免还得搭乘这辆车。
不管发生这什么,也不管车停与不停了,只能跟着走了再说,不然只要停靠某地,自己下车另寻它途罢。
一起走,或各走各的,不,只能各走各的了,因为已经散了——尽管各有不舍,干脆说,都在极力取舍!凡事好处想,只要对方好,得了。
不管真舍,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那种舍,都说说的话,还有意思吗?
车,依然在前进。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是坐久了还是安分不下来了,亦或是对什么事情都新鲜,他看见小小一下子起身靠近了如桩子的篱笆车帮边,把个身子好奇地从空挡探了出去,一个晃动把小小闪出车外去了。
他看见小小的瞬间刚把心提起来,来不及惊呼和伸手阻拦小家伙,他就被闪出去了,任车上所有人怎么呼叫,这奇怪的破车偏偏速度更快,呼啸而去,连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前一段路上,这车在不该停的地方总会停车。这出事了,该停车了,却是如何也不停。
司机就像充耳不闻一样,不光不停还在加速,实际他听到了,只是车失控了,所以他也没办法控制这趟车了,不光不停,哪怕到终点了,究竟怎样,这状况看起来,人们也未可知。
不管她和那个不受欢迎的岳母如何呼天抢地,这车都没有停的意思不说,他这也是坐不住的。他那心早跟着孩子起身闪出车外的瞬间去了,关心这孩子的命运,想孩子会怎样了,会不会被摔坏呢,能不能生还呢?这车将要开出多远,会把孩子遗落多元多久呢?
尽管他知道这是她和那个他的孩子,且不说他和他曾经的岳母是否正在因孩子的遗落而伤心,即便对自己的孩子也不曾关心过,他都没去想。他在关心孩子的命运,可是这车难停,自己也没办法。
忘了他是不是安慰了这个曾经的岳母和她了,只知道自己就算当时跟着跳下去找孩子,可这车速,狭窄的路面和沟壑,真的令人望而生畏,跳下去绝对不是明智选择。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又要中转还是终于到站了,因为这个车前有一趟列车在挡着,这次不光没有穿越或绕行还稳稳当当停了!这奇怪的车总是停了,他告诉她跟进下车沿着这条轨迹往回去找孩子去。
不知是听了他的话还是她自己也想沿路回返,没见她表示什么,走了。
恍恍惚惚间,虽然她刚才没理会自己就走了,他看见她没走出多远,不知道是谁把那个孩子送过来了,反正不是她自己领回来的。竟然安然无恙。小小欢蹦乱跳着,调皮地踩着绿色的轨道往这边走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放下了。
他什么也没想,伸手出去,想摸摸孩子,看看孩子有没有摔坏啥的。
那对母女照例地对他不哼不哈,俨然自己就像不存在一样。
一不留神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家伙在旁边酣睡。一瞅竟是她的那个他,车上的时候也没这家伙呀,就像从哪一下子冒出来的。竟然还在酣睡!
自己本来想摸摸小小,看见了他可真是分外眼红,那伸出去的手还是回来了,看着这家伙不由火冒!恨不得将这个家伙如何解决了也难泄心头之恨。可是静下来想,问题还是她才这样的结果,自己又很无奈。
像梦一样变幻无常的影像忽左忽右着,看似无章无法,却都有他们存在的形式,就像真的。
可以触摸的东西,可以眼见的一样——刚在这边,一会儿像变戏法儿一样,不知又会在哪儿,她就那样一边给自己一份冷漠,有时却又像愿意和他在一起,又舍不得什么东西一样飘忽不定,不知她究竟想要什么,对他竟那么过不去,那么残忍呢?
她和那个家伙,是不是他呢还不确定。
回头说那个酣睡的家伙,曾经的时候,在他身边做过小工,一来二去,她邪门一样不可收拾地走回入魔。
他和她吵过闹过,从没想过要舍弃她,和她闹和她打还是为了不舍她。这就是前边说过的:老天为什么怎么就喜欢看热闹,这热闹撕心裂肺,苦恼无绪地好玩么?咋就不能让这俩在一起呢?你看她那个样的,啥时候都能眉飞色舞,不知天地深厚,跟他这了反常的可以,冷漠得出奇?
和那个他八竿子打不着,你就看吧。现在是不是这个家伙呢,不知道。
不是他能原谅她,是那个他就想扁了他吧?看她那样,想气着自己?
哼哼,就你们?才懒得理你们呢!哪凉快哪呆吧。
不过回头说,他还是心疼的,为她的无知,为她的冷漠和遭遇,为她的虚荣而扭曲的世界,为她对自己的无视无识——自己忍了这疼,放了他们。
就为她曾经是自己的。
就为她曾经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也为了自己就是自己,而不是他们。
没必要因了他们毁了自己。
记住:要让自己响当当的话,对他们不是拳打脚踢,动刀动枪,而是遇到的他们的时候向他们微笑,让他们在你的微笑里自惭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