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ヮ成熟、羙° 于 2015-8-25 09:02 编辑
周末看妈 文/荷叶 妈想吃甜瓜,我一共买了两次,第一次见到瓜新鲜,就买了几个。可刚从她那回来没几天,且已经给她送去两个了。等到周末,又去了一趟桥头,找到那个瓜摊,这次他没拉来好瓜,不是小的就是生的,只得挑了几个小而香的。又买了一条妈想要的鱼,趁鱼还活着,早早坐车送过去。 看着妈妈忙里忙外,开开心心,我趁机欣赏着她的小院。最惹眼的是窗前的一片花,她把我给的花籽全种上了,有木棉花,六月菊,夜来香,金丝荷叶,美人蕉,山药花,挤挤挨挨,开得很茂盛。花虽杂,但很有生机。挨着花搭了一个架,上面吊着大大小小的丝瓜,还有几条黑黑的倭瓜,那些圆墩墩,丑丑的则结在了兔笼狗窝上,远处的那排小葫芦长得周正可爱。靠西墙养着几只大鹅,靠南墙养着一群鸭子和母鸡,时时咯咯地叫几声,下个蛋,滚满了污泥。 丝瓜架下圈了个铁圈,里面跑动着母亲今年孵的小鹅,这是她最得意的,走过来向我介绍,最小的三只是第三次孵的,第二次孵的要大一些,第一次孵的最大,问我能不能看出来,我只分得出那三只最小的。 吃过午饭,我们一起躺在妈的大床上,听她讲起了常来串门的三个老太太,上个月去逝了一个,有一个已卧床了,还有一个最惨。她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只是头脑还清醒,靠输液支撑着生命。她的身体已没有好地方,前边和后面都破了,还折了六、七根肋骨,浑身哪都不舒服。这几天又一次病危,输上血了。儿女们不愿意让她走,可根本救不了命,只能延续痛苦。一个儿子把她想拉回家静养,女儿马上说话阴阳怪气,很明显,心里不愿意。 此时,妈妈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到了那个时候,让我主张不救了。我没答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儿女的谁不愿意让妈妈多活一会儿。 妈妈接下来说起了这位老太太,她肋骨折了好几天,都没人知道,等到病重送进医院,她说浑身哪儿都疼,医生拍了个片子,才发现折了六、七根肋骨。 怎么会这样呢?她家二儿子看到卧床的那位儿子给买了个轮椅,偶尔推出老娘来透透气,就自己花钱给老娘买了一个。谁知第一次坐,老太太还不会使用,她在上面乱动,结果轮椅倾翻,把老太太摔了下来。儿子说道:“你真是我的妈呀。”然后,把她弄回家,老太太说疼,也没人在意,第二天,就轮到小儿子家里来了。当然更没人在意了。 我不解,老太太弄翻轮椅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吗?是不是把她一个人推到外边,就不管了呢?她想回来,才出现的那个结果。 妈妈继续说,她这次得病,据说是在大儿子家,她滚了一身大便,大儿子给姐姐打电话,让她过去处理,她没去,说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腰疼得厉害,可却能打半天麻将。大儿子便用自来水往老太太身上冲,不愿让秽物沾手。从这以后老太太就高烧不退,直到现在,生命垂危。 我不知母亲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也不知这话里面有多少水分,但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来她对自己的将来充满担忧。老太太的四个儿女日子过得都很好,吃穿方面都没得说,可她却总爱出来串门。有一次大病,让人背着回家,可下午就拄着助步器来到了我家,晚上还不想走了,想住在我家,不让儿女知道,妈妈当然没同意,告诉她孩子们会着急的,过了一会儿,她的小儿媳过来,把她接了回去。 “她每次来,都干什么呀?”我问。妈妈回答:量血压,吃药,有一次,她说:“给我口水喝吧,我渴坏了。”妈妈给她倒了水,兑上些凉白开,她喝了。又说:“再给我送回家点水吧,我还要吃药呢。”妈妈拄着拐棍,抱着水,拖着骨质增生的双腿给她送到小儿子家里,发现她大孙子在家,让他把暖壶拿来,她奶奶要些水,可他拎了拎两个暖壶,都放下了。妈妈伸手摸了摸,里面水是满的。只是老太太屋里的暖壶找不到了,她喝不到水。 妈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知道她心里怕什么,她已经七十多了,现在能自理,有朝一日自己动不了时,她不敢想象四个儿子会怎样对待自己。 小弟刚盖了两层楼,说有妈妈一个屋,二弟家也有,哥和三弟就不用说了,都是三居室,只有一个女儿,嫂和弟妹的二老已经不在,自然有妈妈的住所了。只是我的房子小,且还有个老公公。我还需要买个大房子,给父母备着。 可孝顺老人,光有房子,有吃有穿就行了吗?她们还需要陪伴,需要有人关心。口渴了,需要有人给口水喝;摔痛了,需要有人送医院检查一下,肋骨折不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