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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墩
刘秋实
门墩，是一个人名，说来可怜，起的名字是门墩，可是从小到大一次门墩也没蹲过，原因就是他从小到大家里就没有过大门。 家里穷，穷的连一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所以他从小吃饭都是端着碗，蹲在那用苞米杆子堆成的门口，当然，碗里也没啥，清清淡淡的上面飘着一些菜叶。 等到了门墩七八岁的时候，他那多病的老爹又走了，剩下瞎了一个眼的母亲带着稚弱的门墩，没了劳动力，瞎眼的母亲去不了地里，生产队也不能给他们开工分。为了那个小门墩，瞎眼的娘天天领着门墩讨饭吃，就这么门墩也算是吃上百家饭长大的。 到了门墩十三四岁，能干些活了，也能去生产队劳作，队里看着他们母子可怜，给了一块薄地，让他们自己种些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门墩很要强，小小的年纪就挑起了家的责任，为了挣取公分，也为了那块薄地多长出一些生活的希望，稚嫩的小肩膀便挑起了山一样的生活，但是和他同龄的山富却看不起门墩，常在一边取笑门墩，“小门墩，像瘟神，东家讨来西家奔，吃得烂芋是好饭，穿得破衣降身份”。为啥降身份，就是门墩的衣服全是村子里的人不穿的衣服，让瞎眼的老娘捡了回来，洗洗缝缝的给了门墩。有时，山富说的多了，门墩也和他打上一架，但是往往被压在胖胖地山富身下，倔强的门墩在底下仍是不服气，往往是鼻子打得流了血，回家也是一声不吭，扛起了锄头又去了自留地。 日子在一种贫瘠的土地里刨着，翻出来的尽管有些新鲜，但那是一种贫瘠的入了骨子里的东西，所以植入的种子尽管能发芽，也是瘦弱的，禁不起太多的风吹雨打。 门墩没有太多的要求，正如这生活给不了门墩太多的什么，够吃够喝，能养活老娘就行。 但是那时的农村条件也已经好转，孩子们也能背上书包去那个地主老财的院子里接受学习，但是门墩不行，地里的活要干，队里的公分要去赚取，但是小小的心里也想去读书，也想能背上书包和别的孩子一样。但是这一切都是妄想。 看着山富穿着新衣，背着黄色的书包，着实让门墩羡慕了好多天，也有时跑去山富那里向他学习一些汉字，山富呢。能当上门墩的老师，那是一个高兴，也能把自己学到的一些字统统的教给了门墩。 生活的烟，熏染了一种日子的色度，生活的锄头挖掘生命里每一天的亮度。就这么，门墩在一种灰色的日子里慢慢的走到了十八岁。 农村已经实行了新的农田承包责任制，包产到户，门墩也分到了几亩地，瞎眼的老娘是啥活也干不了了，每日的絮絮叨叨的想要为门墩讨个媳妇。但是门墩知道自己的情况，谁能看上自己，就是连一个房子也没有，自己娘俩住的是用苞米杆子堆得窝棚，原先有三间土墙的茅草屋，但是时间久了，经过风雨的拉扯，早散了，也没钱去修，只好打个草棚将就着住。就这，谁家的姑娘能嫁给自己。 山富的日子很好过，父母勤劳，还有个在城里的大舅，所以到了山富十八岁的时候，去城里找了份工作，每次回家，没忘了从小长大的门墩，也能带给他一些吃的，但是门墩现在不局限在那些吃的，向山富打听一些持家致富的信息。 毕竟生活是在一种往复一日的日子里，好生活也是在一种美好的期待里，所以我们人啊，也在一种期翼中往复着一种美好的期待。 农闲时，门墩也出去打临工，那是在临村子里的一个砖窑厂，很多农闲的村民都在这里打个零工，应付生活里的零星开支。门墩已经长成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了，要不是因为家里穷，门墩绝对是个帅小伙，生活的贫瘠没有让他的身体瘦弱，相反他要比同龄人要壮得很多。 在这里，门墩很是勤快，只要是苦力、重力他都抢着干，为了多赚些钱，别人都不愿在窑房里出砖，那种活很累，还很热，但是工资只比一般的人多不了几块。但是门墩不在乎，往往要比别人多干几个小时。就这样，门墩在这里赢得了大多人的赞成，同时在这里也赢得了一位姑娘的芳心，那位姑娘比门墩大三岁，也是很有个性的一位好姑娘。看到门墩如疯子一般的劳作，很是心疼，也有时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吃的，分给门墩，也有时自己买了布料按着门墩的身材做好一身衣服。 门墩心里很甜，日子的一些酸楚也在姑娘的柔情里一点点的消失，更多的是一种幸福慢慢地从心里涌出。下了班，他俩躲在没人的地方述说着情话，倾诉着一种似蜜甜地情话。 他俩的事情，月娥的家里知道了，都发对，特别是这个窑厂子里的老板，月娥的二哥。看见月娥和门墩来往，就从中拆散，最后还把门墩撵出了窑厂。 月娥不愿意，在家里绝食，母亲劝她说“你找谁不好，非得看上门墩，看看他那个样子，你以后咋会和他过，那种日子你想了么。连个房子也没有你们住啥，你们吃啥。” “人穷，不可能穷一辈子，我喜欢门墩，我看他一定不会穷一辈子。人活着，就要像门墩那样，我不怕他穷，我怕他没有那种精神头，我想好了，这辈子，要嫁就嫁给门墩，否则，我一辈子不嫁。” 爱，有时真的很伟大，伟大到一种能感天动地，但是有时爱很渺小，渺小到世人的那种媚俗，那种不可理喻的偏执。 月娥的家里把月娥锁在了家里，不让她和门墩见面，也让人传信给门墩，让他死了这条心。 月娥的几次逃离家里都被他的几个哥哥追了回来，有一次，她和门墩已经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但是无情的手活生生地把他们分开，分开了一种幸福和希望。是的，是一种幸福和希望，这对于从没有过幸福和希望的门墩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割心的残酷。但是，门墩也知道自己给月娥带不来幸福，也知道，自己的生活在一种世俗的眼光里。他，去了在市里新开办的煤矿干起了掘进工。 日子在一种流淌的岁月里沉淀，沉淀一种厚重，一种彼此的情感，流淌着一种谁也分不开的爱恋。 日子也在一种希望的岁月里积攒，积攒着一种崭新的起点，积攒着一种生活的希望。希望着一种美好的开端。 家里的人给月娥说了不少的婆家，但是都被月娥拒绝了，同时也拒绝了亲人的那种善意的劝言。 门墩真的在煤矿里干出了一点名堂，也靠着自己的拼命，慢慢地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工人，干到了班长，也靠着自己的不要命，在一次塌井事故中，一人抢救出一个班的人，在煤矿里，人人对他很尊敬，在这里，没有人看不起门墩，也没有人看不起他的贫穷。相反，他的热心，他的精神感染了很多的人。很快，他竟能在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掘进一区的区长，就在这一年，月娥和门墩结合了，尽管这样的结合让月娥的家里人和她断绝一切关系，但是爱情在一种执着和坚定中走到了一起。 山富给了他俩一个暂时的栖息地，把自己的房子给了他俩，也是唯一来喝喜酒的人。在那个晚上，门墩捧着月娥的脸，哭了，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坚定地女人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日子终于有了亮色，生命也有了更多的感动，这种感动，也使我们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一种新的展望。 日子就这么的积攒着，日子就这么的展望着，积攒着一种的生命厚重，展望着生活一份新的渴望。 爱的结晶诞生了，他们爱的结晶，也是见证他们艰难爱情一个最好的小天使。 很快，门墩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首先改变的是他的新居。农村里新式的一种带阁楼的砖瓦房，装修，门面设计都是按照城里的最新图纸，而且在高高大大的门口，还特意做了一对很有新意的门墩。 再接着改变的是月娥的家里人，那次，月娥的老母亲做一次心脏搭桥手术，门墩亲手送上了两万块钱，那两万块钱是月娥自己靠养殖长毛兔赚取来的。当老母亲用手攥住门墩的手时，也流泪了，当时就让那已经三岁的小门墩喊外婆。在一边的月娥捂着嘴趴在门墩的身子上哭得痛快淋漓。 当那个小门墩的在那高高大大地门墩上吃糖，山富看到了，随口又说起了旧时的童谣，不过意思变了：小门墩，像尊神，引得仙女来相奔，凭靠自身吃好饭，旧貌换新耀乡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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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2 23: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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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4 23:17:51
发表于 2013-5-24 18:36:54
，机遇总是光顾勤劳、踏实的人。